慈容法師出家前,十八歲加入雷音寺讀書會、佛教青年歌詠隊,漸漸開啟學佛、行佛、出家的大願。為了用最溫和、卻最堅定的方式爭取家人的支持,她曾任職雷音寺慈愛幼稚園多年,讓家人明白真正的佛教不是只有拜拜吃素,而是真切的貼近生活;自己的未來也不侷限於結婚生子,而是要發展佛教利生益世的事業。
圓滿出家的宏願後,畢業於宜蘭中學的慈容法師,在星雲大師的成就下,赴日本京都佛教大學進修社會福祉學。學成回國後,思路靈活、行事俐落,有著大丈夫胸襟與氣慨的慈容法師,跟隨星雲大師開山建寺、弘法度人,尤其為佛光山的慈善事業深植厚基,從生到死無一不含蓋,大慈育幼院便是一例。從佛光山養育第一個孩子開始,歷經大慈育幼院的創設、幾經搬遷擴建、乃至於目前大慈家庭的經營,慈容法師一直是幕後重要的推手,指引大慈家庭諸多原則性、建設性的方向。
在規畫創建育幼院時,曾經有人提議以國際兒童村的形式辦理,在村內設置數個獨立的小家庭,每個家庭裡都有爸爸和媽媽。但幾經考量,慈容法師還是選擇朝大家庭的模式去建設。「佛光山就是一個家,不一定要有形式上的爸爸媽媽」,作風一向開明果斷的慈容法師說明當時的理念,言談中仍不時散發出信心堅定的神態,「幾十年來證明當初的決定是對的,因為不拘泥形式,不局限於小空間,所以孩子心胸很寬大、很宏觀,每個人都是一家人。」
正如同慈容法師所說的,大慈孩子的家,不僅僅是在育幼院的一方建築,而是整座佛光山,更涵蓋散佈在全球各地的道場,他們不論到國內各地,或到菲律賓、澳洲、美洲或非洲等地參學及服務,同樣受到當地住持及法師、義工們的照顧,讓孩子們感受不論身在何處都會有家人的支持,絕不孤單。
一般而言,慈善工作是最容易募到善款的,但慈容法師卻秉持著僧人的風骨,尤其對於大慈更是不特別去宣揚、不隨意開放參觀、不利用孩子募款,即使孩子們的學費也不要求校方減免,日日窮日日過,唯獨要顧及孩子們的心靈,不使孩子們覺得像次等公民。
曾經有位老榮民罹患肝癌,托孤時同時交付七十萬給大慈。面對突來的巨款,慈容法師毫不貪著的指示,要幫忙好好照顧孩子,錢只做代管。數年後,孩子長大也退伍了,大慈將老榮民那筆遺產,連本帶利一百三十萬全數交給了孩子,讓孩子感受到父親最大的支持和遺愛,展開新的人生。
星雲大師重視教育,慈容法師依此理念,淋漓盡致的將教育融合於各項慈善工作中,強調不能只給物質上的滿足,更要給予正確的觀念並培植獨立的能力,因此,慈容法師要求大慈家庭要比一般家庭更重視教育,甚至將家庭教育、社會教育、叢林教育巧妙的結合於日常生活中。比方,大慈孩子們每天早上都要拜佛、不論大小都要依能力承擔一份工作、行住坐臥講求威儀,頗有叢林教育的感覺,慈容法師說明:「拜佛是在拜自己,有助於健全精神領域、產生自信,孩子們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,對他們的將來才會有幫助」,慈容法師不但為孩子們設想了現在,還設想到了未來。對於孩子們要不要吃素的問題,慈容法師則是幽默的回應:「不必強求,但吃素對身體比較好,現在已蔚為風氣,吃素的人算是走在時代尖端。」
不論孩子來自哪個國家,慈容法師都會要求平等對待,只要有能力念書的,會栽培他們上大學、研究所、甚至到國外留學深造,對技能或才藝有興趣的,就培養他們學得一技之長、協助成家立業,方向雖然不同,卻都能獲得同樣的支持和鼓勵,只期望每個孩子將來都能成為社會上正正當當、有用的公民,或回到自己的家鄉或國家貢獻己力。
每當有海外的孩子即將成為大慈家庭的一份子,慈容法師會特別安排老師先行前往該國,實地去了解孩子的生活環境和民俗國情、學習如何和孩子互動、並規劃出適合孩子學習的模式,孩子長大後,也清楚如何協助她們規劃未來。蕭碧涼就曾多次奉派深入泰北、印度、非洲等地,而今,像是來自泰北的孩子都已分別在國內外大學完成學業,順利回到泰國開展前程,全拜慈容法師的深謀遠慮。
依佛光山的整體規模而言,大慈育幼院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區塊,然而身兼多項要職的慈容法師對大慈的用心從不馬虎。佛光山辦理大型活動,慈容法師會優先考慮讓大慈孩子參與,不純然只是去表演,而是製造機會增廣孩子們的視野、提高層次,並在一次又一次的彩排過程中學習流程的安排。小至過年花車的製作,慈容法師都會隨順因緣給予指導。
「大事我來擔,小事我來教」的原則,讓大慈的老師們可以很安穩的陪伴孩子們成長,任職三十年、隨著大慈走過艱辛歲月的蕭碧涼有感而發的讚嘆:「只要有困難或疑惑請示容法師,必能立即獲得解決之道。」慈容法師卻淡然回應:「印象中沒有甚麼特別困難的事,碰到問題,想辦法解決就是了。」身經狂風巨浪,在佛教與社會關懷上貢獻良多的歷史要角,卻如此輕輕帶過,這就是慈容法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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